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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我和他算鬼混,那我和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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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我和他算鬼混,那我和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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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思亂想間,黎括說:“有一段時間,我很討厭很討厭Beta。不明白長相普普通通,智商平庸,不能生、沒有腺體的Beta存活在這個世界的意義。仿佛只是為了充人數。就像螞蟻,雖存在,但渺小脆弱,可有可無。”

“後來,又想,不能因為一個無辜的人,牽連一個無辜的群體。那個Beta好像也沒錯。錯的是我那人渣父親,錯的是深愛人渣的爸爸。那個Beta從始至終就是無辜的。”

聞凇意不知如何評斷,局外人而已。

於是,他的唯一選擇只有安靜地做一個聆聽者。

“再後來,我碰到你。如果我沒想通那些道理,那你肯定會被我揍死的。”

聞凇意訝然挑了挑眉:“因為我是Beta,還長著一張你又討厭又喜歡的臉?”

黎括朝他豎了豎拇指:“現在又多了一個,每次看見你,我心情都會很好。”

聞凇意彎唇,笑了笑:“是我的榮幸。”

聞凇意笑的時候,煙花在他眼裏綻開,黎括怔了一秒,眼睛也看向在前方盛放的絢爛煙花。

煙花持續了一個小時,兩人在山頂待了兩個小時,下山的時候,聞凇意手腳冰涼,回到市區,失去的體溫才慢慢回升。

聞凇意看了眼時間,十點,現在回去,十點半剛好能到家。

他轉過臉看向黎括,黎括察覺他的視線,望著前方說:“怎麽了?”

聞凇意搖了搖頭,又覺得時間還有點早,於是發出邀請:“你不是讓我請你吃頓飯嗎?今晚怎麽樣,地點你挑,今晚的煙花和星空很漂亮。”

“成啊,去吃江湖菜。你能吃得了辣吧。”

聞凇意微怔,硬著頭皮說:“能吃一點點。”

黎括將方向盤打了一點弧度,從路中間往左側行駛,於道路盡頭分離,駛向另一條道路,十幾分鐘後,車子停在了一條煙火氣十足的胡同口。

這片城區算是老城區,環境與光鮮亮麗的新城區更是天差地別,聞凇意意外地瞥了眼黎括,心說裴渡雖然也會去KTV和網吧,但這種地方他從不涉足,裴渡看著啥都不講究,其實挑剔得要死。黎括也是富家公子,怎麽對這種地方輕車熟路,仿佛來到了他的舒適區。

黎括捕捉到他眼中異色,詢問說:“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。我來這種地方很奇怪嗎?”

“有點吧,你看著應該和裴渡一樣,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。”聞凇意含糊地說,“你車停這,不會被人劃?”

“有監控,我沒那麽傻,我還特意把車停在監控眼皮子底下呢,我爸爸也在公安局那邊打了招呼,誰敢劃我車。”

兩人邊走邊說,到了一家小排檔,外頭的小桌子已經坐滿了人,白背心大褲衩涼拖鞋,各聊各的,熙熙攘攘,仿佛置身集市。

聞凇意和黎括出現,聲音停了一瞬,又接著響起,有些年輕小子認識黎括,紛紛跟他打招呼,邀他一塊。

黎括一一拒絕,虛虛環著聞凇意,就進了店裏,找了塊空座。

老板娘和他很熟,說了聲來了,就遞上菜單,又將鹽水花生、毛豆、瓜子端上。

“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想吃的。”黎括把菜單遞給他。

聞凇意接過薄薄一層紙,先看了正面,紅紅火火一片,他翻過背面看,好家夥,連個炒蓮藕都是辣椒裏找藕,他不可能說算了,我不吃了。

硬著頭皮點了一道看起來還算正常的涼拌豆腐和蒸蛋。

黎括看出了他不會吃辣,懷疑說:“你是不是不會吃辣。”

“會吃一點點,你別管我,你點你的。”

“點個屁,走,找家清淡點的。”

聞凇意攔住黎括,看了眼老板娘。

老板娘還站在那,聞言,笑吟吟說:“沒什麽不好意思,不會吃辣就換一家,吃壞了腸胃可就不劃算了。”

“來都來了。”聞凇意把黎括摁回座位,筆塞回了他手裏,“是我請你,我說了算。就在這吃吧,你點你的。”

神他媽來都來了,黎括撇了撇嘴,對著老板娘說按他平時的菜單上。

老板娘收回菜單,對聞凇意說:“放心,涼拌豆腐不加小米辣不加蔥姜蒜。”

聞凇意:“......”

老板娘真不錯,還知道他不吃蔥姜蒜。

......

面對著一桌子的紅紅火火,聞凇意捏著筷子,不知如何下手,黎括見狀,故意挑釁說:“你不是說你會吃一、點、點、嗎?水煮活魚,麻辣毛肚,爆炒肺片,泡椒牛肉,你看你要吃哪道菜。”

聞凇意在滿江紅裏,挑了青青綠綠的泡椒牛肉下手,夾了一塊牛肉到嘴巴,又麻又辣,整個口腔刺痛,舌頭更是痛得無所適從,嗆得他劇烈咳嗽。

眨眼睛,黎括就看見聞凇意冷白玉一般的肌膚爆紅成個番茄,額頭細細密密泛著汗水,眼圈紅了一圈,水霧泛濫。

一看就是被辣哭了。

黎括當即放下筷子,去向老板娘要了一小碗香醋,遞給聞凇意:“喝點醋喝點醋,你他媽這麽聽話幹什麽。”

聞凇意的嘴唇本就紅艷艷的,吃了辣,愈發刺眼,他抿了口醋,含在嘴巴裏,一臉無語地瞪著黎括。

黎括想笑又不敢笑,抓起筷子當著他面吃了幾片牛肉,又夾了塊滴著紅色湯汁的雪白魚肉,面不改色吃下去。

聞凇意感覺腦門都辣疼了,他咽下口中的醋,又悶不吭聲喝了一口。

“你說你,不能吃辣逞什麽能。”

老板娘端來沒有蔥的小蔥拌豆腐和蒸蛋,瞄了眼少去大半的醋碗,沒忍住笑了聲:“小同學還挺能吃醋。”

聞凇意被老板娘調侃,含著醋點了點頭,算是承認了老板娘的說法。

含淚喝了小半碗醋,聞凇意才消去口腔的麻痹感和刺痛感。

黎括看他只吃豆腐和蒸蛋,血色也從那雪白肌膚褪去,唯有嘴唇依舊鮮紅的紅,還有點腫,他後知後覺地放下了筷子,盯著看。

媽的,聞凇意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......

聞凇意吃完了蒸蛋,才發現黎括盯著他看,他捏著勺子敲了敲碗壁:“你趕緊吃,還有這麽多呢,吃不下就打包帶走,別想浪費我錢。”

黎括重新捏起筷子,朝著面前的泡椒牛肉伸去,一邊說:“我他媽也沒想到,還有人來川菜館吃醋來了。幸好不是我請你,不然虧死我。”

“嗯哼。”聞凇意掃了眼被他幹了大半的泡椒牛肉,翠綠的麻椒與泡椒堆積,他感到舌頭又麻了,“所以幸好是我請你,趕緊吃吧你。”

Alpha食量大是正常的,聞凇意沒想到黎括能用深淵巨胃來形容,除了湯汁和辣椒,他憑一己之力幹光了桌上所有的菜,聞凇意瞧了眼自己還剩下一半的小蔥拌豆腐,默默地放下了勺子。

去付錢的時候,黎括去冰櫃拎了瓶冰水到吧臺:“一起結。”

聞凇意覷了眼瓶身蒙著白霧的礦泉水,拎著放回了冰櫃,去墻角堆積的飲料堆裏拿了瓶常溫的水,遞給黎括:“剛吃完這些爆辣的東西你就喝冰水,半夜急診的概率比躺家裏高。”

“哦。”黎括沒好意思同他說,他經常這麽幹,擰開喝了一口,在聞凇意付完錢後,兩人一塊兒順著原路返回。

......

跑車停在了別墅外的路邊,胎噪聲和引擎聲在寂靜深夜,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獸在咆哮怒吼。

幸好別墅獨棟,每一棟之間,距離遙遠,否則要被扣上擾民的罪名。

聞凇意自己笨拙地解開安全帶,黎括依舊握著方向盤,手指有節奏的叩擊,他搶在聞凇意開口說晚安前,說:“你要是沒地方去,找我吧。”

“嗯。嗯???!!!”聞凇意沒在意點點頭,以為他在說晚安,嗯完之後,回過味來,猛地看向黎括,他的上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裏,無法探尋他此刻的情緒。

這是在擔心他明天就會被掃地出門嗎?聞凇意開玩笑說:“租房子的地方多的是,難不成還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,再說了,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。”

黎括認真地說:“我沒別的意思,這不是怕你一時無家可歸嘛。”

聞凇意挑挑眉:“謝啦,黎括,晚安。”

他下了車,朝別墅走去,黎括也跟著下了車,追了幾步:“我要不要在這等你?我怕你一會出來沒車。”

“......”聞凇意頓足,轉過身,眸光暗晦不明,但又有幾分無可奈何:“裴渡沒這麽不近人情,黎括。”

黎括嘴唇抿著:“未必吧。他那樣的人,喜歡莫瑜時就窮追不舍,後來還不是找了你,莫瑜回來,你能保證他不會一腳踹開你嗎?”

聞凇意恰好站在一盞路燈的範圍裏,打下的光,籠罩了他整個人,卻任由黑暗將眉眼吞噬,他輕輕笑了一聲:“黎括,我不能保證。但我相信裴渡不是這麽沒有人情味的Alpha。”

聽到聞凇意那自然而然的信任,黎括心頭一陣煩躁,他握緊了拳頭,挫敗說:“算了,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麽,你就當沒聽見吧。”

“黎括,今晚還是要謝謝你。你讓我見到了不一樣的你,也讓我更喜歡的另一面,怎麽說呢,好像不僅止於陌生的朋友了,也是可以在一起喝酒聊天,敞開心扉的那種朋友。”

“你、你真心實意的?”

“當然。”

黎括屏住呼吸,小聲說:“你的喜歡你的欣賞又有什麽用呢,莫瑜覺得我這樣的家世,不該混得像個街溜子。”

他太過於小聲,聞凇意沒聽清:“你說什麽?”

黎括仰臉看他,帥氣的臉上帶著笑:“沒什麽,你趕緊回去吧。”

“晚安。”聞凇意再一次說。

黎括最怕的就是莫瑜和聞凇意都喜歡裴渡那樣的,不喜歡他。

在聽到聞凇意無條件選擇相信裴渡時,黎括是很生氣的。

可是,聞凇意又說喜歡他,真心把他當朋友。

真他媽糟心,誰要和一個Beta做朋友。

......

聞凇意拉開枯黃藤蔓纏繞的柵欄門,走進屬於裴渡的家,走過鵝卵石鋪成的小路,抵達別墅大門。

引擎聲遲遲沒有動靜,他也沒在意,輸入密碼開了門,裏頭漆黑一片,聞凇意覺得奇怪,離開時玄關的燈沒關,一向也不會熄滅,難道是壞了?

他懷著滿腹疑惑,毫無防備彎腰換鞋,一道黑影自他身後襲來,掐著他腰,將他頂在了門上。

熟悉的氣息,令慌亂的聞凇意一秒鎮定,欲要肘擊的手臂乖順地垂在雙側,他遲疑地試探喊:“裴渡?”

“你去哪了?電話為什麽不帶身上?我有沒有說過,讓你別出門,別亂跑,你為什麽不聽?”裴渡嗓音嘶啞得厲害,仿佛在壓抑著什麽。

聞凇意下意識去哄他:“我手機忘帶了,你打了很多電話嗎?對不起,我以為你晚上不回家,就出去玩了一會。沒有下次了,我保證。”

“一會兒?呵!”裴渡冷笑一聲,掐著聞凇意腰間的手,不自覺收緊,箍緊了力道,聞凇意疼得倒吸口氣,裴渡眼神不為所動,淩虐欲填滿了胸腔,他磨著後槽牙,冷硬說,“我九點到家,現在兩點,你跟我說就玩一會兒,你的一會兒可真夠漫長的。”

聞凇意掙紮,企圖掙脫他鋼鐵般的手掌,哄中帶著乞求:“裴渡,你放開我,你弄疼我了,我們坐下來冷靜溝通好嘛,你這樣很不正常,我不喜歡你這樣。”

“放開什麽?你嗎?放開你,好讓你去找黎括?”裴渡俯身,薄唇貼在他耳廓,聲息寒冷,聞凇意懷疑他釋放了信息素,無形的力道制得他無法動彈,“你們在門口眉來眼去,笑得甜蜜,你以為我看不見嗎?”

聞凇意下意識反駁:“不,我沒有......”

裴渡輕而易舉將他翻了身,兩人此刻面對面貼著,裴渡微微垂著腦袋,滾熱的唇,依舊貼著他耳畔喘息,玄關處黑漆漆一片,客廳處投來的月光,光度有限,隱約只讓人聞凇意看清了裴渡的輪廓,卻無法看清更多。

“沒有?你沒和他走?沒朝著他笑?沒和他坐同一輛車,是不是還要我抓到你們手牽手,做更親密的事......”

聞凇意打斷他:“裴渡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。黎括喜歡誰,你心裏不清楚?你喜歡誰,你也不清楚?我不過是你找的替代品,你別弄錯了對象,也別對著我發瘋,我不是莫瑜。”

“就是這種理由,才讓你這麽肆無忌憚地跟著他走,肆無忌憚地跟他鬼混到半夜,肆無忌憚地臨到家門口還在依依不舍。”

裴渡嫉妒得要發瘋,他在實驗室任人在他腺體抽取一管又一管的腺液時,還在擔心聞凇意有沒有好好吃飯,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,還想著要趕緊回家,在回家的路上,身體極度不適還惦記著他喜歡吃的糕點,而改道去買。

回了家,迎接他的,只有漆黑、空寂和安靜。

本該在屋子裏的人,不見蹤影,甚至連手機都不帶。

短短幾個小時,他的腦子閃過各種不幸的念頭,他的心臟被擔驚受怕支配,被恐懼攫取,卻又不敢輕舉妄動。

他甚至懷疑到了莫家人身上。

聞凇意受不了裴渡把對莫瑜的所有情緒,發洩到他身上。

裴渡明知道,和莫瑜待一天的人是他自己,和黎括在一起的人不是莫瑜,卻還要故意為難他。

“我不是莫瑜,你不要再這麽對我不講道理。”聞凇意嗓音透出些難以言喻的委屈。

他說:“我和黎括沒有鬼混,我只陪他去山頂看煙花,去老城區吃了宵夜,僅此而已。如果這也算鬼混,那我和你......”

話音戛然而止,聞凇意咬住了下唇,狠狠別開臉,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,他現在討厭裴渡,極度極度討厭裴渡。

“那你為什麽要跟他去玩?”裴渡不依不饒,但態度緩和了一些。

“出去玩不耽誤我回到你身邊。”聞凇意顯然無奈,“我現在站你面前,任你指責,同你解釋,我甚至還哄著你。這樣你還不滿意嗎?”

裴渡嗓調變得更低更輕更緩:“你根本沒哄我,你只想讓我放開你。”

“裴渡,你真不講道理。”

裴渡單手一環,箍在了他腰上,輕輕轉了半圈,失重感襲擊了聞凇意,他被迫坐在了條案上,手掌急切地想抓住點什麽,撐在了條案邊緣,手指還碰到了擺著的瓷瓶和香水。

香水瓶已被他慌亂間掃落在地,砸出清脆動靜,一股濃郁的香味在寂靜漆黑的空間彌漫開。

裴渡不給他反應的機會,霸道強勢分開他的雙膝,置身其中。

聞凇意兩腿被迫環著他腰,僵直著背部,一動不敢動。

他不清楚和裴渡吵架間,黎括走了沒有,爭吵忽略了所有動靜,感官只剩下和裴渡的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。

此刻理智清明,他知道,不能繼續爭吵,不能掙紮,條案上還擺著三個瓷瓶,有一瓶裝著水和他早晨新換的花。

花瓶很貴,打碎一個,至少損失六位數。

裴渡不在乎,他卻不能不在意,聞凇意敗下陣來,輕輕把頭抵在了裴渡肩頸處:“你究竟想怎麽樣呢,裴渡,你不要不講道理。我不喜歡你這樣。”

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性,妥協說:“難不成也陪你去山頂看煙花,也去老城區吃一口就辣死人的江湖菜。”

晚上那一筷子泡椒牛肉,直接把他幹倒了。

他知道裴渡不會吃辣,裴渡一向吃得清淡,估計也和自己一樣,吃上一口,就辣得喝半碗醋。

偏偏,裴渡又不會吃酸,要是喝醋,肯定要他命了。

想到這,聞凇意不受控制輕笑一聲。

聽見聞凇意的笑聲,裴渡氣得磨了磨齒冠,一口咬在了聞凇意耳垂。

聞凇意截住笑意,驀地睜大眼睛,挺直了背,捂著耳朵:“你做什麽?”

作者有話說:

小劇場。

小聞同學很正經地說:“如果我和黎括看煙花下館子這樣算鬼混,那我和你牽手擁抱親吻幫你消旗桿甚至和你同床共枕,這樣算什麽?”

暴躁霸王龍·裴渡同學開心地冒泡泡:“算我們恩愛。”

小聞同學:“……”行!

(戀愛腦Alpha:沒想到他記得這麽清楚,他好愛我啊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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